【冰秋|原著向】竹影乱清风(二)
宁婴婴一边回头偷偷看柳清歌，一边迈着小碎步跑到沈清秋跟前，等人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师尊，阿洛是不是又气柳师叔啦？大过年的，让师叔少生一点气吧。”
沈清秋:“……”
洛冰河哼了一声，沈清秋连忙把人按住，笑道:“婴婴，是来贴春联的？”
“是呀。”宁婴婴搬了个凳子，想踩在上面贴横批，沈清秋却接过她怀里的福字春联，塞给了黑着脸的洛冰河。
“婴婴去忙别的吧，这里交给冰河就好了。”
宁婴婴皱了皱鼻子:“那我走啦！师尊您就一个劲宠着阿洛吧！”
沈清秋摆摆手，觉得好笑，怎么苍穹山派所有人都一副怪他把洛冰河宠坏的样子？现在连宁婴婴都敢埋怨他这个师尊了。
洛冰河踢了踢凳子，让它回到该在的地方，手一伸先把横批按在了门框上方。
沈清秋默默把凳子搬了回来，踩在上面涂浆糊。
“师尊，我来就好。”
沈清秋抬脚踢他:“扶好春联，别贴歪了。”
洛冰河摆正春联，沈清秋往另一边也涂好浆糊，拍了拍小徒弟的头。
“师尊。”洛冰河一手拿着福字一手将沈清秋抱了下来，“这张小的贴哪里？”
沈清秋指向山下:“出门见喜贴在一出门就能看到的地方。”然后拍了洛冰河一下，凶道:“抱为师下来成何体统！”
“弟子做过的不成体统的事多了，也不差这一件。”洛冰河说着，搂住沈清秋的腰偷了一个吻，没等后者恼羞成怒，连忙飞身向山下去了。
贴好一张出门见喜，洛冰河想了想，又给它下了个禁制，防止小联因风吹日晒掉落。
他的师尊，每日都要开心。
“师尊，我回来啦。”洛冰河蹲在沈清秋脚边，“好累。”
沈清秋垂眸看他，面不改色道:“这就累了？体虚要多锻炼。”
“师尊陪我锻炼身体吗？”洛冰河抬头冲沈清秋笑，眼睛亮亮的，显然他口中的“锻炼”和沈清秋说的不是一回事。
沈清秋笑着俯身捏了捏自家徒弟的脸，笑道:“洛冰河，饺子包完了吗？”
洛冰河一愣。
“今日守岁，没有饺子，我们吃什么？”
洛冰河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雪和土，乖乖道:“我去包饺子，师尊您不要乱跑。”
沈清秋无奈道:“为师又不是小孩子。”
竹舍里火炉生得旺，洛冰河取出一些碳，让屋里不要太闷热，随后洗了洗手，挽起袖子去了厨房。
沈清秋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忙碌着的人，收了扇子轻手轻脚进了厨房，无声无息地站在洛冰河身后。
饺子馅早就和好了，洛冰河取出一块面团，熟练地揉成长条，切成剂子。右手拿着擀面杖，左手把剂子按扁，边擀边转，一个又圆又薄的饺子皮就擀好了。
沈清秋差点鼓起掌。
没想到洛冰河连包饺子都这么熟练。
“师尊，您怎么进来了？”
沈清秋笑道:“你后脑勺长眼睛了？”
洛冰河道:“闻到师尊的味道了。”
沈清秋走近两步，见案板上有个小铜子，问道:“这是做什么？”
洛冰河将铜板包进饺子里，道:“吃到钱饺子的人，这一年会挣很多钱。”
沈清秋拽了拽洛冰河绣着金线的外袍，难以置信道:“洛冰河，你很缺钱吗？”
昨天被你弄脏的外袍还没扔，现在去拆了金线还来得及。
洛冰河两只手都拿着东西，闻言笑着亲了沈清秋一口，道:“自然不缺。只是图个好兆头，来年师尊平安顺遂。”
“那你把包了钱的饺子盛我碗里。”
如此不讲道理，洛冰河被自家师尊逗笑，应道:“好，一定盛在师尊碗里。”
饺子全部包好，洛冰河布了个结界防止它们风干，沈清秋目瞪口呆:“浪费灵力，你找块布盖上不就行了？”
“哦，那我下次记得。”
除夕夜的家宴两人也没去，只叫明帆给岳清源带话说师尊有事走不开。他能有什么事，大家心知肚明，柳清歌冷笑着倒了杯茶，岳清源没办法，只好让众人不必管他们。
角落里的柳溟烟眼睛一亮。
与热闹的家宴相比，清静峰有些冷清，竹舍里只有师徒二人。洛冰河倒是很开心，他一直想把打扰他和沈清秋独处的人全都赶走。
“冰河。”沈清秋坐在床上招呼人过来，伸出两只握成拳头的手，笑道，“猜猜哪只手里有你的新年礼物？”
洛冰河蹲下身，摸着下巴沉思一会儿，问道:“师尊的手这么小，能放下什么东西？”
沈清秋给了他一拳。
洛冰河接住沈清秋的拳头，笑道:“师尊看，我一只手就能握住。”
“认真猜，猜错了今晚出去睡。”沈清秋丝毫不留情。
两只手伸在洛冰河眼前，一样的白皙好看，紧紧握着的拳头都不像拿了东西。
半晌，洛冰河握住沈清秋的手腕，将他的手抬到自己唇边吻了一下，道:“在这里。”
沈清秋一挑眉:“确定吗？”
洛冰河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，确定道:“就在这里。”
纤长的手指伸开，手里什么都没有。
“现在师尊的手是我的了。”洛冰河亲了亲沈清秋的手心，“师尊要赶我出去睡的话，也要让我把手带出去。”
“你怎么不讲道理。”沈清秋点了点他的额头，笑骂道，“小兔崽子。”
洛冰河眼疾手快，抓住沈清秋的另一只手，委屈道:“师尊这只手里也没有东西。”
猝不及防被发现，沈清秋老脸一红，故作冷静道:“怎么，你还想要礼物？”
洛冰河眼巴巴地看着他，点了点头。
沈清秋在小徒弟的眼神中败下阵来，目光一避，道:“想不到送你什么，你说吧，想要什么，为师一定满足。”
“师尊，看着我。”
沈清秋垂眸，洛冰河一直蹲在床前，微微抬头看着他，此时像只大型犬一样，凑过来蹭了蹭，小声道:“师尊不要丢下我。”
沈清秋一愣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洛冰河还埋在他怀里，两只手都握得很紧:“师尊答应我，以后都不要跟别人走。”
“洛冰河。”沈清秋挣开他的手，叹了口气，问道，“多少年了，为什么总觉得我会走。”
洛冰河手里一空，迫不及待想抓回沈清秋的手，后者却双臂一展，环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听到他的师尊轻声道:“为师不会离开你，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洛冰河搂住沈清秋的腰，渐渐抱紧，半晌，才“嗯”了一声。
沈清秋却笑了起来:“这么委屈？”
“哼哼。”洛冰河不知想起了什么，又在沈清秋身上蹭了几下。
“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？”沈清秋好笑道，“腻歪够了？煮饺子去。”
“师尊亲亲。”洛冰河抬起头，没等沈清秋说话，起身在他唇上重重一吻，“我亲亲师尊也行。”
小狼崽子偷到了吻，心满意足地跑去煮饺子，沈清秋坐在床上，揉了揉发烫的耳朵，给自己裹了张被子，
一大把年纪了还被撩得脸红，真是……没出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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